芋头好吃也得会挑。短圆一些、自身不再次生小芋头那种格外面、绵、香、糯,那种细长些、颜色发点绿头的水分多,不如短圆的口感好。芋头的吃法很多。洗净,上锅蒸熟,剥皮后蘸白糖和蜂蜜,是经典吃法,也为人所熟知。如今餐馆里那道叫作“大丰收”或“五谷丰登”的菜式,便少不了蒸熟的芋头。芋头还可炖肉。去好皮的芋头滚刀切,排骨或五花肉下锅炒至半熟,配上丘北特有的辣椒、葱姜、草果、八角、花椒等,倒上切好的芋头翻炒片刻,再加开水,水量刚好和芋头齐平。中火炖至水干,出锅前撒上香菜。这道菜黏、滑、香,别有一番滋味。有一次,家里来了客人,我就这样炖,他吃惊不小,一边说好吃,一边说不知芋头还可这么做。儿时在老家,中秋节前后芋头长成,便能吃上这道菜。
近来读白石老人自述,老人回忆起年幼家贫吃芋头的经历,满怀感慨,作诗一首:一丘香芋暮秋凉,当得贫家谷一仓。到老莫嫌风味薄,自煨牛粪火炉香。不难发现,芋头常成为老人笔下一景,想来其中寄含着今日的欢欣和对往昔的感念吧。可见艺术与一个人的童年记忆、情感大有关系。听我父亲讲,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一个物资贫乏的年代,在老家农村,芋头是家中难得的吃食,奶奶做饭时将芋头埋进灶火中烧熟,给年幼的父亲吃,那可是那个年代高级的“零食”。父亲常批评我大手大脚,不懂珍惜。随即,不厌其烦地讲起了奶奶的亲身经历。
时过境迁,多少人能不忘初心像朴实的芋头一样?